少女笑眯眯地伸手来,那手上赫然拿着一枝浅红的山茶:“喏,这朵还是你送给我的呢,你忘了?”
赵肃嘴角微微一翘。
都盯着我看,反而不认识我了?”
这个灯芯里来的小妖没有名字,一直都寄居在灯罩上。她说,自己生前是一个大人家的小,十五岁要嫁的那年被人害死了。或许生前就是这么个迷糊的,小妖不知是谁害了自己,也没生什么害人的心,可她的一缕幽魂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被困在了一丛里。
黑貂制的大氅被毫不顾惜的丢在地上,赵肃小心翼翼地把灯取来,将灯上一层薄灰掉,试探地喊:“柔光,是你吗?”
四年后的赵肃怀抱着大氅一路赶回王府,顾不得自己浑透,一府,便直奔这座临而建的建筑。
赵肃听得皱起了眉,小妖不满地他,赵肃只得捧场:“那之后呢?”
书生穷得很,连像样的纸都找不一张,边只有一盏灯,就替她画了这副人图在灯上。她陪着书生一赶考,看着书生金榜题目,这盏灯一直留在他边,陪他度过不知多少个漫漫夜。
少女不兴地撅起了嘴:“妖就是妖,什么骂人家怪?”她像是科普一般地对赵肃:“我是灯芯里来的妖,我不是妖怪。你别看错了。”
赵肃仔细一打量,这少女淡绿的襦裙,腰上系着的香,垂至腰际的发,竟真和灯上的人打扮得一模一样,再仔细一看她手里拿着的山茶,一枝一叶,确实像极了自己的手笔!
赵肃彻底冷脸来,暗叹府里的护卫需要加,执剑的手就要往砍。少女慌忙叫:“别砍我别砍我!我是那盏灯啊!”
她在里住了很多年,直到有个书生赶考,路过那间已经破旧的院,她见书生会画画,就在半夜托梦,求书生替她画一个人。
燕王还未成婚,太后住在中,偌大的燕王府只他一人独居。自从柔光现,他命人将整个正院重新翻修了一通,一面将练武场一侧的白杨掉,换成莲池,一面在池边修了一座小筑。
呵,看来是个傻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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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纱灯被乾净了,得以看清灯面上人的模样。和四年前不同,人虽然还是个少女的相,却颊生红,一脸羞的模样。赵肃看见柔光这副模样,心里嫉恨不已。他知,他一直都知柔光虽然单纯,却从来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四年前他严防死守,到底被皇兄得了手,如今她这副模样,不知又是为了谁?
赵肃愕然!
小妖兴采烈的脸驀地愣住,一瞬间失魂落魄一般。赵肃看得心一,猛然间觉得自己这么跟一个小姑娘计较实在太丢份儿,连忙补救般:“他不替你取,本王帮你就是了。你是一盏白纱灯,就叫你柔光,好不好?”
怕赵肃不信,少女噌噌跑到桌前把灯拿来,又噌噌跑回来,赵肃定睛一看,那灯上人站着的地方一片空白,除了那丛,果真没了人。
喊了半天,面前这盏灯就像是大分普通的灯一样静静地立在那儿,任赵肃怎么呼喊也不回答。赵肃冷笑一声:“我知是你,别装了,你乖,快来吧。在那破地方待了那么久,你不想家吗?我命人备了好菜好饭,还有你吃的青梅糕,你来吧?”
小妖笑眯眯的幸福样让赵肃莫名觉得刺,他冷哼一声:“他给你这么多,怎么不帮你取个名字?”
“你怎么不问我然后呢?”
“你是妖怪?”
小妖满意地继续:“后来他中状元啦,了很大的官,却一直都没丢这盏灯。他还找了人,替灯换了副灯罩,这白纱看起来普通,其实是人间难得寻到的鮫綃。无论搁置了多久,灯上落了多厚的灰尘,只有轻轻一拭,就能光亮如新。”
赵肃皱着眉:“胡言语!”
他每日对着的灯里,竟住了这么个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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