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谏(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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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兰克缓缓站起，捂住自己的额。

这实在没什么好失望的，如果他于他们的立场上，也会有同样的想法吧。

“你在怪本王得不好？”布兰克冷声，“只是不符合大贵族的利益吧？比起莱斯在位时，平民的死亡率……”

剩的上百个族应该也都是这么想的。

格兰妮尔抬起直视布兰克，她的目光炯炯，“陛曾在人类世界度过漫的时间，对于界，对于族，也许并无多少，但现在，您是族的王。”

这是一个不能细想的问题。

“……你倒是诚实。”布兰克冷笑，“但你犯如此大罪，诚实并不能使你活命。”

布兰克收回视线，重新审视前陷幻术的族。

“陛，您是……您是族的王啊……”

“您房里的那位，一定曾经对您施予过虚假的善意，所以您才会珍视她至此吧。一度意，为了大义立刻就能向您挥剑，真是品行洁的勇者啊。”

“是臣策划的一切。”格兰妮尔跪，伏首。

她不再自称“妾”，而是自称“臣”。

一把小巧的匕首在她的心脏。

一女声传来，布兰克抬看向房中剩的那个族，格兰妮尔。

讯问了五个族，其中对布兰克的决策丝毫不抱有异议的，是零。

生命的心被毁，已经回天无力了。

“是又怎么样？”布兰克垂手臂。他的语气毫不动摇，而隐藏在袖中的手掌握成拳。他努力说那并不完全自本心的话，“你们只需要服从本王的意志，不服从，就去死。”

“……陛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呢。”格兰妮尔脸上无力的微笑，“在陛膛里动的，是一颗人类的心。”

布兰克倚在座上，右手轻轻敲击扶手，半晌，他叹了气，抬手一挥，只把前这个明显参与到叛中的族传送到地牢里。

他还没来得及讯问格兰妮尔，只使了一个简单的幻术困住她的意识，而刚才他的一分神，让这个阶族挣脱了幻境。

他觉得更疼了。

“闭嘴。”布兰克咬牙。

格兰妮尔中的光辉逐渐暗淡，她呼最后一气，睁着睛死去了。

格兰妮尔无从得知王在人类国度的遭遇，但就算是想象力最贫瘠的人，也能猜到其中一二。

乎也被雷声惊醒，她缓慢地张开睛，珠一动不动地盯着窗。盯了一会儿，她闭上了睛。

布兰克捂住额，心神散。

却没想到这么少。

格兰妮尔不为所动，连眉也没有抬一，她伏拜，继续说：“在陛的中，或许族野蛮，残暴，不丽，不贵，无一比得上您所喜的人类。可是陛，我们才是你的民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类连嘴上都是这么说的，至于实际上的行动，您比我了解得更。”

——可是一个实质上心向异族的王，真的能获取民的忠诚吗？

或许这才是真正两难的抉择。

“你！”布兰克快步走到格兰妮尔前，翻过她的。

他好了心理准备：站在他这一边的同族会很少。

“陛，能听臣说几句话吗？”

暗的血在布兰克脚边淌，淌他的鞋底。

许久，布兰克放手，嗤笑：“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改变心意？”

“如果人类和族开战，陛您会站在哪一边？”格兰妮尔问。

“你说吧。”布兰克说。

“违背了陛的意志，臣自知不活。”格兰妮尔的语气仍然平静，“但臣没有过一件错事。”

至于那些只是心存疑虑的族，事后再恩威并施，看能不能获取他们的忠诚吧。

“臣很快就会闭嘴了……”格兰妮尔加快了语速，“臣能理解陛对她的痴迷，丽的东西总会引人的目光，连臣也不能幸免。陛，如果您真的那么喜洁之……”

布兰克停住了，他面无表地盯着格兰妮尔，房间是令人不安的寂静。

“闭嘴！”布兰克猛地站起。格兰妮尔的声音平稳，但他却从中听几分讽刺的意思来。

理由如一辙：他为族的王却过于偏向人类，使他们到不满不安。

难他要杀掉所有反对者，以绝对的暴力震慑同族，去一个他并不喜的、残暴的君主吗？

他抬脚走，那一步却迟迟无法迈，他迟疑片刻，蹲，伸手将格兰妮尔的双阖上。

她的气息变得断断续续。

布兰克的心思不禁再次转到希雅的提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