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得意得太早,这次先饶过你,待我回去研究一下怎么杀你再回来,哼,回见!”
“回——”钟白猛然反应过来,惊慌大喊,“那你先送我回……去啊。”
哪儿还有人影?
举目四望,这又是哪片荒山老林!
日落西山,本就不夜的江南在今夜格外躁动。
“诶,你们听说了没,今儿个在环城河边上,就那望江楼上,来了个神仙!”
“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在那河边的人都看到了,那白花花的天突然就黑了,轰的一下,那神仙就把花船劈成了两半,那神仙一身红衣,绝美倾城,谁都没看清,那神仙又咻的一下,消失了!”
“那花船可是神迹了啊!赶明儿我可要去拜拜!”
仙人降世现身花船的传闻顿时传便了诺大的水城,一时间成了所有人津津乐道的饭后余谈。
高耸灰褐的城墙隔绝了两份截然相反的氛围。黄昏凝重,灰暗笼罩得让人抬不起头。
“大公子,侯爷在江南附近的暗卫已经全部集结完毕。”
马上一道耀眼的玄金紫袍,低沉应声,“好,以水城为中心,四面搜寻,不管多远,没找到人不要回来。”
“是。”暗影将将起身,忽地身子微顿
哒哒哒……
哒、哒。
“爹爹——”那道碧色小影吃力地迈着小短腿从城门呼哧跑近。
“我知道娘亲在哪儿!”
夜风簌簌,吹动着树影婆娑,月光惨淡,投下张牙舞爪的树影,寂静山林间偶有悉悉索索之声,夜里出来兜弯儿的山猫警惕地拱起了细腰,竖目瞪向那声音来源。
声音越来越近。
啊
一声尖叫,钟白和那山猫互相都被对方吓了一跳。
山猫弓背警惕地观察了会钟白,确认没有威胁后,便优雅矫健地走着猫步离开了。留着钟白杵在半山腰的树影边,放目远眺,未得一丝光亮。
我呸!
什么狗屁神仙!上来就拐着人要杀,完了杀不成了还给人丢山里,一拍屁股人没影了!
啐,钟白关于神仙的童年幻想彻底破灭。
举目四望,密林丛生,惨淡月色下根本看不清地形,钟白也不知自己究竟处在什么位置,料着今晚是必定走不出去了,今夜便只能在山中宿一宿了。
只期盼着这深山老林里别有什么猛虎野兽!
嗷呜
话音刚落,呜咽狼嚎悠远传来。
“牵月老儿!牵月老儿!”
一抹仙白踩着虚空浮云划空坠下,太虚踏着逍遥轻快的步子,嘴里哼着小曲儿……小雀儿小雀儿爱喝酒,地上人间不逗留……
踏着青云白光再行几步,便到了奔月老儿的老窝。
幻彩云层上赫然矗立一道两人高的莹红丝络印——这红丝络是奔月老儿的独家手艺,将万千丝缕以天地灵气凝集一处,编成一道高耸的网门,这网门覆了天地灵气,便生出了灵智,懂的区分识别神仙,不容仙过,不容人过,只容那奔月老儿自己过。
太虚停步红丝络前,拢嘴再唤两声,“奔月老儿,奔月老儿!”
没有人应。
清冷的脸上蹦出狡黠笑意,喃喃自语,“不在就好,不在就好。”
随手掐了个决儿,那月白清冷的袍便悄然化作了烈焰红衣,往上,就连那清冷淡然的五官都变了个样,转而是一张与奔月一模一样的艳丽张扬容貌。
“咳咳。”——紧紧揪在一处的密网应声而开。
太虚抬头挺胸理直气壮地踏入其中。
就这破网也想困住老子?
奔月的红丝络自外看着只一面墙,可自那口子进入,才知道里头别有洞天。
鹤唳高低,风声朔朔,一片空谷红林映入眼帘。
这红谷漂浮于虚空之上,远看只如普通山峰,可飞近了才觉震撼壮观
红谷本为赤褐西土连结而成,高耸逼天。云谷之上布满千丝万缕红绳,有的红绳长,有的红绳短,一丝一缕密密麻麻纠缠在西土之上,缠作了一片远看若布的红谷。
“雀儿啊,雀儿在哪儿呢——”
红衣男人步空而来,也不知念着什么决,忽地眼前一亮,随即朝着一处迈步,喜滋滋的神情却骤然凝固。
那根闪着暗光的红线不知何时短了半截,另一道与之相缠的丝线也被解开,两条红线就此分道扬镳,再无相交处。
太虚脑壳一嗡,脑海里浮现起那艳丽男人傲慢嗤笑的嘴脸,他的面色变得难看。
半晌,男人手中光灵汇聚为一把锋利的大剪刀。他幽幽转过头,贪婪的目光落在门口的红丝络上:“小红丝啊小红丝,乖,我就裁一小段儿。”
作者有话要说:
奔月连夜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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