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尽了。
钟白的脸上也剩不得了什么情绪,只那深深的泪痕猩红的唇刺目记着刚刚的事儿。片刻,她缓缓取下了发髻上的白玉簪子,搁之门框上,回身离开。
或许这一世,确实是她贪心了。
东方欲晓,僻静的林子缓缓恢复了些许鸟鸣喧嚣。
男人终于从议事的偏院走出,穿过茂密的林子行入正院。
只略扫过一眼屋檐梁宇上缠绕的刺目红布,他便重重皱起了眉心,薄唇微启,言简意赅。
“拆了。”
“可是公子,那是侯爷吩咐的——”
说时,男人大步流星步入廊下,却闻见了一股厚重的烧焦味,循味行至最侧的小偏院。院子里赫然躺着一口大锅,锅里布满还未来得及烧焦的红色庚帖,那是被晨时一股蒙蒙细雨扑灭的赤红。
赵既怀朝那锅炉走去,旁的小厮慌忙阻拦,“公子,不可、万万不可——”
说得太迟,那人已经手疾眼快地从未来得及烧焦的锅炉中拣起了一张,定眼看清了庚帖上字迹后,男人一向寒峻无波的脸色陡然变色。
“谁给你们胆子烧这庚帖?”
“公、公子……咱们也是奉命行事……”
“我说——”
男人的眼阴沉得可怕,骇人得似乎要将那小厮吞灭,“是谁?”
旁的小厮早就吓得腿软,便哆哆嗦嗦地招了,“回、回二公子,是侯爷吩咐的。”
赵既怀目色一凛,“回去告诉他,这圣旨我不接。”
“公子,侯爷早就吩咐过了,这事儿关系到整个安阳侯府几百年的基业,此事……”小厮颤抖着转述,听着声音都快哭出来了,“侯、侯爷说,此事由不得公子。”
从鼻间溢出一声冷嗤,赵既怀冷声道,“此事也由不得他。”
举目回望,满眼的刺红,直反胃得令人作呕。
“这些东西,我不想在一个时辰后再看到。”
说完,男人便转了脚步往后门离开,才行两步,猝然停了脚。
木制的栅栏上还残留着凌晨的细雨,露水藏在木头缝隙里。那通透无暇的白玉簪子,就这么安静地躺在湿气露水的围栏上。
男人漆黑的瞳孔骤缩,他缓缓伸出了手,指尖却停留在了簪子咫尺,不敢再前,那微颤的手心头一回冒了汗。
小白她,来过这里了。
小白。
不要簪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申明,俺是万年甜党!!
啵唧啵唧~
第62章
自上回太虚易容混过了奔月的红丝络,并且丧尽天良地裁剪了一段红丝络来接上雀熙的红线之后,奔月就识清了这不要脸的老神仙为了赢可以不择手段的事实。
于是他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熬红了眼,终于再编出了一道红丝络。
这次的红丝络更大、更强、更聪明。
它摒弃了易容蒙混的漏洞,它可以通过辨认细微的仙气识别出不同的神仙,在此基础上,奔月还加了道外物闯入的仙门提示,即一旦有人企图用外力破坏红丝络进入,他就能立马感应到。
这会奔月才用了三寸不烂之舌蛊惑好地上的傻雀儿,眼看着就要说动人家回天上,天上不安分的老儿猛地一个撞击,奔月只得臭着脸回来。
功败垂成!
待他黑着脸回到天上时,大老远便见着那张欠揍的嘴脸斜倚着躺在他的红丝络门口。
一副“你可终于回来了,人家等你好久了”的贱样。
奔月寒着脸上前仔细检查了红丝络,确定并无什么损坏后,面色更差了。他抱着胳膊往地上那人身边一站:“有事?”
“啧啧啧,瞧你这话说的,没事儿就不能来寻你吗?”
“不能。”奔月冷笑一声,甩袖便欲离开,又闻身后一声叹气,正狐疑这老儿想作什么幺蛾子时,那人便开口了。
“这酒可真苦啊……一如当年你我从敕蚺大战苟活下来之后,一同痛饮的第一口酒,辛辣、苦涩、痛快……”
天人清俊的眉眼恣意飞扬着,不出所料,那抹红衣缓缓停下了脚步,再回过头时,他握拳咬牙,艳丽眼眸狠狠盯着地上的男人。
“你最好有屁快放。”
日头上了山头,正当午,宣窗外蝉鸣瑟瑟。
一道矮小碧衣小影蛮横地堵在门扉前,以一个极为扭曲的姿势将门框紧紧抠住,死活拦着门。
骂骂咧咧的声音自门扉里传出来,“你这小没良心的,我供你吃,还供你穿,你倒好,扭头就跟了奔月走!这会还来堵我门,你给我起开!”
小孩涨红着脸,一半是堵门吃力涨得,一半是被钟白斥骂戳中了小心思的羞红。
它却与奔月有过短暂的结盟关系,可那是奔月骗了它,告诉它只要跟了他,他就帮它牵一条红线,可晨时它去问了太虚才知,未满一千岁的未成年灵宠根本没有红线这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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