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垠一惊,忙抓住她,施劲一提拉回她沉了半截的,一脚稳住倾倒的竹篓。
前一朵特饱满的莲蓬,在风中重脚轻似的晃,她伸手要拉过,忽地一阵啪斥啪斥振翅之声,拍打得急又猛,一只白羽细脚的鸟,让她一吓,溅起,掀荷叶,窜飞上了天。
「好啦,再赏你几颗。」她哄小孩般抓了一把,拉过他手,搁他手里。这莲价格贵,又是别人家的东西,她不敢多采,自己可舍不得吃。
她剥一颗颗鲜绿的莲,叮叮咚咚落在铁盆里。又一颗颗拾起,翘开壳,以竹签挑除了衣,了心。说来是费工。
「不过一只鸟,你…平常自个儿采莲都这般落塘么?」他不似她,心思尽写在脸上,藏了几分悸动,话说得轻松平淡。
他一愣,只见她大看着他,手持着莲递了两递,要他尝尝,只好张接了。
瞧他笑脸这般僵,她反倒铃儿似的笑了起来:「瞧你这人,怎么笑也笑成这般。」她觉得他一张脸生得俊俏,就是沉郁了些。
他说来,可还大了她几岁,这像什么样了:「你自个吃吧,小姑娘。」他拉过她的手,了回去。
「你累不累,要不多歇会儿?」她自个儿不停忙着,却总是要他歇会儿。他不怎么想歇在房里,反倒有兴致瞧她这些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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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觉望着她,她虽一朴素布衣,也没金钗也没绫罗,纤柔的段向塘里伸展,同珠般晶莹的眸凝望着芙渠。除了他梦里那银爻化成的女人,他从没这般瞧过姑娘,只觉得她仙似的清灵秀丽,一双温柔和,和银爻冰冷的蓝瞳,很不一样。
无垠动作大了些,小船几番左右晃,两人跌成一团。还好他这手好,稳住了盘,没叫这船这么给翻了。
她小,及时让他拉了回来。
羞红了脸,她忙推了开他,结:「对…对不起。」
小船摇了塘,她轻拂开荷叶,仔细挑拣,截了一支支莲蓬,收在竹篓里。又剪了几支荷,说要搁伯娘房里。
蓬,已让他们家仆采了不少,她得再往里边划。
他一愣,似让她定了神。她明媚的容颜黯淡了满谷芙渠,那些儿开尽了正由盛转衰,她却苞待放似的,尽锋,占尽了他目光,直闯他心里。
嚼了嚼,生莲脆,清香芬芳。
她回过,蹲来理了理让他一脚勉勾回的竹篓,又倏然满心激,要不是他手好,这活儿可白了。
又及她小手,不知怎么的,他心一,那小兄弟竟有些反应。他一阵局促,忙了起来,转了:「我…去歇会儿。」
「没事。」他应了声,也不回。
他稍稍勾动嘴角,似乎想递个礼貌的笑。
「怎…怎么了?你不舒服么?」瞧他忽然走得急,她一楞。
她瞧他一双目不转睛盯着莲瞧,拾了一颗,就到他边,笑:「你饿了么?」
他有些懊恼,他心里一向只有他梦里的人,对姑娘从不起念,怎么这夏怡禾…,很叫他在意。
他正看得专注,想帮她一忙。
想起那双蓝瞳,他不觉有些神。
没想,却好端端的,并没有如她想的整个人栽到池里去。
夏怡禾方才脚一踩空,抓到了东西便揪不放,闭上等那荷塘淹她满脸。
他在她里,小动似的。
他那动作依着直觉,本也没多想,回过神,怀里没了人,却还余存温香。她一张脸红得如芙蓉,少女心涟漪般漾。他不觉也一心一。
「还好,有你帮忙…。」她抱着一束儿和莲蓬,仰脸朝他一笑。
「我…我么?落是落过几回…反正攀上来也就行了。」她羞答着,倒诚实。瞧他一脸平淡,似还笑她大惊小怪。荷叶茂密又,谁知飞来什么东西,刚站在前的也不是他…。
「哎呀…!」她被泼了一脸,一个惊吓往后一踏,踩空了船外,直往荷塘翻落。
她了半裙裳,也不便再剪那莲蓬,只好同无垠回家。
回了屋,她将竹篓搁廊,净了,换好了衣裳,又来坐在廊剥起莲蓬。
晃的小船,晃的心,渐渐定了来。她眨了眨,见自己准准跌在无垠怀里,揪着人家衣襟,他那双有力的手臂,亦牢牢圈着自己。四目相接,她几乎看得见他黑儿似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