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人讲,寻山是要翻脸的,这简直是在折辱他读书人的气节。他要写什么东西,都是遵循他的本意,何须外人来指?
可逐晨说这话,他就觉得无所谓了,还认为不过是个玩笑。
“逐晨友也想要名?”寻山人揶揄了一句,和气,“不过朝闻的确繁华,是我见过最安定的宗门。政通人和、百废俱兴,简直就同世外桃源一般。这些都与逐晨友的仁义脱不开系。你不提,我也是要好好夸夸的。”
他说着亲自为逐晨倒了杯酒,并笑呵呵地举起自己的酒杯,先饮而尽。
“不止是这个,我还想让你写别的事。”
这里的米酒微甜,仅有一酒味。逐晨倾斜酒杯,将手中的一喝完,才委婉地说:“朝闻的田地如今已经开来了,可人还是有所欠缺。你看在这里走动的,多数是来帮忙的修士。”
寻山听闻,了,笑:“朝闻毕竟是在界边缘,寻常百姓都是害怕靠近的,人少也是正常。不知逐晨友作何算?”
他以为逐晨是有意向外征伐,想起先前那几个宗门所评价的,朝闻或会成为第二个朴风宗,不觉心惊胆战。
他素来胆小,想到这件事,脸上的表就绷不住,开始惊恐来。
若是逐晨持,他肯定是要阻止的。若阻止不了,他今日就背上包袱逃命去。
逐晨表正经起来:“我听闻,有许多百姓被迫离开宗门后只能四漂泊。居无定所、不果腹,或在半途直接被妖兽杀害。只要他们不生歹心,没过恶事,朝闻是可以庇护他们的。”
寻山人面缓和,直待听她说完,冰凉的手脚才重新有了血通的觉。
拐了好大一个圈,可吓死他了。
寻山顺着她的话捋了捋思路,在脑海中将语言组织清楚了,哀叹一声:“逐晨友说得不错,每年饿死路边的冤魂不计其数。尤其是今年,因饥荒多了不少民。您有所不知啊,近几年来,农田的产量是越来越低。幼苗栽后莫名枯萎不说,的粮还比原先的小了一倍,吃着瘪无味。”
他单手撑在桌上,忆起自己路上见到的景象,也是心生不忍:“唉,了门的修士还好,寻常百姓就是靠着天时吃饭的,这皆是走投无路了。一些宗门担心灾民会趁机闹事,索将他们全赶了来,现不知都在何苟延残呢。”
逐晨说:“要是他们连死都不怕,想必也不会害怕来朝闻了。”
“怕死那就更会来朝闻了。他们无挂碍,还有哪里不敢去?”寻山人抬手抱拳,代众人谢过,又,“逐晨友若真是有心相帮,这篇文章我定是会为您好好写的。只是那些灾民里,不全都是良善之辈,友宽仁相待,对方未必会知恩图报。”
“这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分得他们的人品。”逐晨笑说,“朝闻这里,有人镇着,不是哪条地蛇过来,都翻不起风浪。”
寻山:“友这样说,我便安心了,我就回去写文章!”
他急匆匆地站起来,刚转了个,想起桌上还有许多东西没吃,又心生不舍,一沉,重新坐,冲逐晨傻笑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