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将脸贴在婴儿的额上,受着这脆弱的生命向自己求救。
这世上,唯有自己能保护她,她也唯有依靠自己。梁第一次明白了所谓相依为命的重量。
然而他们这些人,早已在世俗中修成了铁石心,哪里会在乎一个孩的心?
熠熠红光中,数不清的黑影由远及近,循着斩龙剑的气息飞驰而来。
他握着小妹的手,耳边一片轰鸣,听不见外人的嘶吼。亦不顾别人威胁似地敲打在自己上的拳。
可还不等他想好要怎么供养小妹大,她就被抢走了。
梁鸿落手中的斩龙剑传来一声悲鸣,远界的界碑随之发冲天的红光,将半边天幕映得血红,犹如一把剑直破云霄。
无论当时他如何撕心裂肺地恳求,那两人也没有在意。
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没有罢了。
妹与朴风宗的人更是有血海仇!”
那个女人一把将他挥开,冲着他的脸吼说:“她是我生的!”
怀谢脱而:“你小妹是谁?”
她好像能听懂自己的话,从不嚎哭。比别人家的孩要更早懂事,一些琐碎的东西,也能记得清楚,还晓得提醒他。在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喜挥舞着手,咿咿呀呀地给他比划。
“她是我带大的!”少年声嘶力竭地喊叫,“她是我带大的!是我的!小妹——啊!”
“小妹——!”
父亲告诉他,家里养不起,若是要救她,那就自己养。
他小妹是没有名字的。家贫,生的时候家中已经没有了余粮,母亲让父亲将她抱到屋外,想用土埋死。梁扑过去将她挖了来,抱在怀里。
梁鸿落说:“她很聪明……”
为首一人举着界的旗帜,停在数十米开外的位置。他挥了
无数次,他憎恨于自己的无能、弱小。亦憎恨于所谓的世俗,所谓的迫不得已。
每每看着那两个大人痛苦地同他说“没有办法”,他就觉得无比可笑。
他知的,要是他放手了,他再没有挽回的机会了。可即便他不放手,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只不过是固执的,希望用持换取大人的一慈悲。
“别让她走,我求求你!”
他握住剑柄,这把本不属于他的剑,因他心绪不平,释放着凛冽的刀气,不受他的控制,割伤他的手臂。
梁鸿落当时想好,等她大,就送她去念书、识字,叫先生给她起个好听的名字。所以他要攒钱,他要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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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浑浑噩噩的少年来说,他第一次明白了自己活着的意义。也是第一次知,这是家人。
梁鸿落看着怀里的婴儿。刚生的孩浑红通通的,睁不开,很不好看,连哭声也跟耗似的,细弱难闻。
“我小妹……”梁鸿落提及便心脏疼,“不过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可她用力抓住了他的衣裳,依靠在他怀里。
鲜血染了他的衣袖,又从浸满的布料中滴落来,他却好似浑然不觉,依旧维持着那姿势,立在原地。
梁鸿落低低笑了一声:“那回,你们朴风宗的修士,说要来招弟,只用了不到一串钱就将她买走了。你们的那些弟……全都是一些家境贫寒的女孩。年纪小的还不懂事,大的倒是可以送去成婚了。我不许,我知那不是。你们朴风宗的人命金贵,不能这样羞辱,才来买那些草芥一样的孩,是不是?反正在你们中,与朴风无关的贫民,连蝼蚁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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