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旧梦(2/3)

“没了。”嘴里说没有，视线仍落在她面上。

姚咸没回她，良芷一时别扭也来不及了，背已经挨到床面，只得得仰面躺着，她左右看看，撇起嘴来：“你这床可比我那儿小多了。”

微亮的窗前，公主穿着一夜行衣，站在桌后黑的剪影中。

良芷只能扯得动他一侧的衣袖，“蔺二在城门等你，这次我不跟母亲说，你要去就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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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上东西不多，有她送的新琴完好放着，架上的书清掉一分，填来新的有大半是她送的，最里面有一副黄昏的人荫仕女图，雪青的衣裳，姿婀娜，她走过去一看，是一张不认识的脸，应该又是找姚咸作画的某位“客人。”

“没，没什么……”良芷别过脸，残叶嵌她乌发里，姚咸抬起手替她捻来，捻一片，另一片发还有，于是一片，两片，叁片，他攒在手上，一面笑着。

良芷闻言浑一颤，闭着睛。等了许久不见动静，耳边一声轻笑。

他闻声抬来看。

良芷就疑心他没讲实话，正要去找镜，姚咸手往她纤腰上一揽，腾空把她抱起来，一步步往里走。

“阿芙。”良景低看她。

她回过味来，登时脸，扭着就要榻，被姚咸摁回去，他不笑了，诚恳：“公主近日劳神，怕是也不曾睡好吧，在这儿休息吧。”

良芷认上面缠绕的金丝线，是那日自己在上的，她不由弯了角，顾着欣赏，枕着他的肩错回来，才知他是要把她放到床上，便叫起来，“哎，脏呀！”

世竟然还跪着，良芷急急也跪去，“哥！别跪了！“

良芷不动了，看着他眉好半会，睛不依不舍的，摊开手，“那你要陪我。”

……

“天未亮吧。”

她想起之前说过对这些没兴趣，便没底气地嘀咕：“你都未曾给我画过……”

“很脏吗？”

姚咸听见有人在暗冷不丁声——“你去哪儿了？”

他把她仅有的发髻也解了，“辰时我叫公主起来。”

——什么也闻不到。

姚咸把她覆在，“够用就好。”

良芷揶揄，“你倒是很有闲心。”

梦又至那方殿门前。

良芷看见了，还是问：“你未到过别么？”

姚咸淡笑，反问：“我能去哪儿？”

先前她嫌弃厢房太小太冷，打通了两间，前的陈设变了一些，案一枚枯枝修剪得有模有样，枝上系着垂落的红缨，就斜在砚台旁的窄青瓷瓶中。

天边沁一抹亮，温度微升，晨雾又重新凝了，门声轻响，继而走一个影。

“我怎么知。”良芷不免多看几，绢面上墨迹半，起草上的速度，是差不多要两个时辰。

姚咸看着她，说：“好。”他把手握上去，侧也躺了去。

“你在说什么？”世淡淡打断。

良芷咬着，随手掰断一个枝，在手心搓来搓去。

“什么？”姚咸已经整理完，走了过来。

姚咸把叶扔竹篓里，指尖托起她颌：“哪来的小猫？”

他一素衣，背上一只素朴的画篓，容淡淡，如蒙了一层薄薄的雾。

良芷手一顿，听见世沉声—

微凉的肌肤透过外衫贴在她脸颊上，良芷一心松懈了，偶听衣，她不觉朦胧睡去……

喝完一小杯凉，又放篓，转舀洗手。

着它从掌垂落，似有一丝极淡极淡的香气，她脑中一动，真的低去嗅了一。

公主等了一会，也不见对方说话，良芷大步走过去，忽而闻到空气里有一画油味，她这才看到他搁在桌上的画篓，“你……又去作画啦？几时开始的？”

良芷：“……”

良芷低，也觉得衣上都是泥，她抹了一把脸，胳膊肘碰到青瓷瓶上的枯枝，一就碎掉了好几，她只得把移开，“还有没有？”

姚咸又不说话了，将画篓中的东西摆来整理。有的展开，有的放回匣。

姚咸中一幽稍纵即逝，他弯弯角，自篓上取了一幅卷轴，先展开了，画纸散发着淡淡幽香——拱桥之上，半秋，夜茫茫，桥亦有秋月的倒影。

姚咸抬眸看了一，收回目光，到桌边很自然地给自己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