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他在慧业馆听到陆拾遗说要保住汶的那一刻,就对这人了。
季怀真立刻松了气,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还不知几步开外,一颗少年凡心从此便系在他上。
他简直都要懵了,第二天?
而汶一地于燕迟有多重要,季怀真最清楚不过,他在那里生,在那里大,过往十七年中最无忧无虑的日,全都是在汶和叶红玉相依为命的那几年。
而他陆拾遗一白衣,折扇一开,连滴汗都没有,永远游刃有余,永远慢条斯理。
季怀真立刻:“当然不会,当然不会……让我想想,我想想……汶乃外族关必经之地,外加上当时你们夷戎逐渐壮大,朝廷不愿和你们起冲突。那天是不是所有人都提议弃车保帅,就将汶当个诱饵抛去,诱夷戎和鞑靼两虎相争,只有陆……只有我不同意,我说得可对?”
其实也不难猜。
季怀真曾私对他冷嘲讽一番,说汶又不是他的封地,费那功夫什么,就算守来,于他又有什么好?
第51章
可一秒,却见燕迟把一低。
慧业馆立于上京东市,取自“慧业文人”,是大齐辨策之地,不少门客聚集于此,就当前局势各抒己见。
燕迟捉了他的手,放到嘴边轻啄慢吻,认真:“自然不是。”
那地方陆拾遗去,季怀真也乔装打扮去过一次,结果对对对不,闹了个笑话,从此他便不去了。
他都能想象到慧业馆,一群文人门客争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枪剑中要轻言将那汶几万百姓的命弃之不顾。
那羞赧惧涩又不合时宜地在脸上冒了,看得季怀真一阵绝望,心中登时有不好的预。
季怀真最讨厌他这副虚伪的样。
果不其然,只听燕迟又:“你可能不知,其实那天我等了你很久,等到其他人都散了。你从我边路过,看见我先是一愣,接着冲我笑了
一柄折扇,轻轻将几万人的命托起了。
么这样多的汗……”
果不其然,只听燕迟不好意思:“自然不是第一次见你就喜你,其实我第一次见你,还觉得你这人有些奇怪,说话总是颐指气使的,简直惹人讨厌。但那时实在没人待我好,我就忍不住想继续见你,若说开始在意你,惦记你,还是第二天在慧业馆。”
季怀真:“……”
他一瞥前之人,见对方神诡谲,还当这人又将他忘了,忍不住失落:“你,你不会记不起来吧?”
他想听燕迟告诉他,他他,是这些日彼此陪伴照拂,经历的那些生生死死,不论季怀真还是陆拾遗,不论好还是坏,不论权臣还是佞,他的就是前这个站着的阿妙。
说得越多,燕迟看着他的神就越温柔,季怀真便知自己歪打正着,猜对了。
“就仅仅是这样?就仅是一碟糕,就叫你惦记我这么些年,追到汾州来?”
季怀真记得清楚,当天晚上,他的脚踝给季业差人拧断,在床上躺了半月,怎会第二日就跑去慧业馆?
那时夷戎与大齐关系正张,不少人主张放弃汶,唯有陆拾遗寸步不让,凭借三寸不烂之在朝堂据理力争,如此斡旋一番,算是勉将汶保。
陆拾遗只摇一笑,问他:“你可曾去过汶?但凡去过一次,就不会至那么多人的命于不顾了。”
季怀真一手抓着他的衣领,不可置信地看着燕迟。
燕迟兀自回忆:“第二日,我照你说的,一大早就去慧业馆等着,你果然来了。只是那时有好多人围着你,都是读书人。你们在此思辨,辩题就是怎样理汶。”
一是不去,二是怕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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