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岛的人 第70节(2/3)

画作于画家而言，既是生命的载，也是存放的容，能替其小心储存人生里许多本是掠光浮影的小小瞬间，逐帧定格时间一便会渐渐淡忘的生命节。而这些被妥善存留的画作，随着时光的逝和冲刷，经年之后方能显其历久弥新的珍贵。

一如应和笔蓝尾羽的鸟，一如沈云笔绚丽的极光。

“睡觉了，任惟。”应和闭着睛低声说。

当年的那场意外差令沈云命丧芬兰，劫后余生后他创作了这幅画，画一场他并没有见到的极光，记录他将死未死的一瞬间。

应和没怎么思考就给了答案：“师哥最名的那几幅画我其实都很喜，不过我最喜的是那幅《极》。”

沈云走的那日，应和与任惟一起送他去渡等船。

应和愣了一，才恍然想起沈云来离岛时上还背了官司，不过他于对师哥人品的信任，这些日里并没有问过况如何，现在看来是已经否极泰来了。

“师弟，一直没问过你，你最喜我的哪幅画？”等船时，沈云忽然偏问了应和这个问题。

“我从第一见到这幅画就很喜，后来还无意中看到了一则采访。师哥你在采访中说，画那幅画时你为一睹极光去了趟芬兰，但由于突发意外，你错过了那场极光。”应和到现在都还能回忆起采访里沈云回答的那句话，“你在采访里说，这幅画你画的是人生的极。”

“不了，有事要理。”沈云言简意赅地讲了，“之前的案最近要开了。”

“好啊。”任惟欣然同意，很快便问了一连串的问题：什么时候去，要带什么，怎么打桂。

但是应和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倏地睁开双，与还没睡的任惟四目相对，语气好笑又无奈：“任惟，你到我了。”

任惟未说完的话被应和用一个突如其来的吻给堵住了，应和捧着他的脸，边梨涡清晰可见，双都上笑：“任惟，你怎么这么可。”

“想去打桂吗？”快到家时，应和想了一个周末消遣游戏，向任惟提议。

在应和与任惟将洗净的油柑一起放酒坛里时，忽然听到一旁的沈云说了句：“我过两天要走了。”

船开走了以后，任惟依然耿耿于怀沈云上船之前跟应和的那个拥抱，愤愤不平：“你们艺术家光语言还不够吗？一定要肢吗？应和，我跟你说你是有夫之夫，不能随随便便让别人抱……唔”

沈云冷嗤一声：“这个家又不是你的。”

任惟愣了一，脸很快就红了，他肤白，红起来格外明显，嘴上还在说“什么啊，你不要打岔”，可是嘴角却已经翘了起来，半天都没放去。

《极》在沈云的众多画作中不算有名，画面构成有被白雪掩盖的陆地、山和房屋以及天际落的极光，极光彩绚烂，好似一场缤纷多彩的倾盆之雨，如天神恩赐般来到人世间。

“师哥，祝你一切顺利。”应和真诚地祝福着沈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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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惟愣了一，很快心不一地：“你总算发现这个家里没有你的位置了吗？”

话虽如此，过了会儿应和却听到任惟小声问沈云案的律师请的谁，不由得弯了弯角，将泡好酒的酒坛用红布封了盖。

应和原本酝酿好的睡意被任惟搅得全无，只好伸双臂揽住他，将人牢牢抱，不让他动弹。

沈云听到这个答案微微一愣，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为什么最喜的是这幅画？”

“噢。”任惟没再动了，老老实实躺在应和的怀抱里。

任惟不止

沈云一如从前般倨傲自信：“那当然。”

应和对于这两个在最后都还要吵架的幼稚男人无语了，连忙叫停，关心地问沈云：“师哥，不再多住会儿吗？”

奈何一夜，任惟的小学生游综合症又犯了，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就是不睡觉。

见他二人四目相对，任惟心里顿时拉响警报，立刻泼冷：“别案败诉了又灰溜溜地跑回这儿来，我们可不收留你。”

他在应和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比家里布谷鸟时钟的报时声还要响亮，应和难得耐心一一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