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见君听到此处,打断小太监未说完的话,“圣上可否表态?”这事归根结底,还得看崇文帝的意愿。
“不曾。”小太监果断摇头,“起先圣上只是作壁上观,任两边官员各执己见,后不知怎地骤然发怒,当众发落了两位口无遮拦的言官,说熹和泱泱大国,岂容蛮夷觊觎,区区西戎这等未开化之流,也配放在眼里?”
“那先生呢?”
小太监又摇头,“师大人自始至终都冷眼旁观,只是托小的告诉大人,朝中两派各一半一半,请大人在圣上面前仔细着回话。”
说话间,马车已经驶入宫门。
此次奉旨入宫,崇文帝感念他身子骨未痊愈,特许他坐马车,不用腿着走。
不仅如此,进尚书房后,还免了他的行礼。
谢见君被小太监扶着,一路掩嘴轻咳,到崇文帝面前,还咳得直不起腰来。
“谢见君,你在同朕置气?”崇文帝见此,微不可察地眯了眯眼。
当然是置气!谢见君心中暗忖,但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他断然不会说出口,遂当即屈膝叩首,道:“微臣不敢。”
“你觉得朕不应该命商户将粮食折算成饷银,充盈进国库,而是应该送去给五州赈灾?”崇文帝认定了他是在表达不满,说话语气也没有先前那般温和。
谢见君不吭声,良久,他缓缓开口,“陛下,您还记得六年前,前任京兆府尹同地方富绅勾结,强行侵占农户土地一案吗?”
“朕记得。”崇文帝道:“被打死的那一双父母留下的小哥儿,被你收进府里妥善安置,听说这几年一直跟着你夫郎在打理铺子里的生意。”
“昌多那时年纪尚小,微臣体谅他父母惨死家中,身边再无亲眷,故而在结案后将他带回府中,抚养长大,但陛下!”谢见君一时着急,说话声调不由得拔高,“微臣所言并不是这个小哥儿,您想想,不过几十亩田地,便可使有心之人甘愿冒风险...”
“谢卿!”不等他说完,崇文帝出声截住,“你是在质疑朕的决策有误?”
屋中瞬时陷入一片死寂。
方才在马车上传话的小太监现下都快要哭了,分明他都叮嘱过了,这位大人怎还是这般我行我素!
谢见君扛着铺天盖地的威压,迎头而上,“陛下,微臣任甘州知府时,曾因建廉租屋,拆除了城西的一片旧屋,有一户人家抵死不肯搬走,将臣派去劝说的府衙都挡在门外,还拿着麻绳,扬言要吊死在府衙门前。”
“此等刁民,你是如何处置的?”见他说起旁的事情,崇文帝语气渐缓。
“经微臣查证,那户人家所居之屋并非是他本人所有,其房主多年前过世,唯一的血脉流落在外,杳无音讯,他们便做主霸占了屋子,妄图以此获利,微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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