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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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小姑娘每日都是战战兢競地小心陪在我边。

虽说是借不去参加廷的中秋盛筵，然则这段时日以来似乎觉得是真的越来越差，神不济，茶饭不思，时常觉得困乏，好不容易调养的丰盈一些的短短时日里，又瘦了回去，我开始怀疑，我是否能活到芷葳嫁的那一天，又或者我是否经得住那迢迢往西北而去的远路？

是啊！何苦要拉着别人同我一起不快乐呢？小韶还是个不知世事艰难的孩，自从那一个雨夜之后，累她伴我一起愁云惨

远乐声袅袅飘动，空气里蔓延浮动的都是香气，烛火被窜来的风得跃而起，一阵嗤嗤作响后，火苗竟分作两，两丛火苗像嬉戏一般，随着乐声舞动，合合分分。我苦笑着剪短灯芯，人说烛火成双人成双，只是我？唉，这一生成双成对的曰都记在先皇临幸的那本簿册上，已在先皇驾崩后，被火烧掉化灰而去了。

夜夜不能安i民，白日里便是混混沌沌，只有捧在手里的书卷可以让我稍得息，忘了发生过的事，忘了自己的存在。

在里的好人缘，再加上总是毫不吝啬的赏赐，不时地就有

我埋首于成堆的书，整理补修，以此作舐伤的良药，有过冷的煎熬，我要自己相信：一切终会过去。我想：在这汹涌的廷里，关于我的恩怨应该都已成过往，想来应再无祸事旋踵而至。我将在孤独中等待离开，在孤独中去到异域，活在异域，直到生命的尽。

被命运剥夺了与亲人相聚团圆，被剥夺了与夫君举案齐眉，甚至是连为人的尊严都不能留，再全无生之乐，人之趣。将来还要去到那荒袤的异族，更是隔离了生活，且那又将是一个廷，唯庆幸我将不再是帝王的女人，甚至不是哪个男人的女人。

庆贺着，城里城外，里外，每一个人都在大肆乐着，人们在歌颂着年轻的帝王，有人开始传说新帝登基那天，他们就看见都城之上紫气升腾，红光漫天。一切都是那么明亮，那么充满希望，所有的事都成了王朝振兴的征兆。

人们把经由各门得来的书送解忧‘。常常想：好在父亲让我识字读书，否则如此磨人时光该怎么打发。书里的世界总叫人快活，总有惊喜之叫我明白原来还有这么多奇思异想，是之前从不曾料想过的。

此时的我全不曾想人生总会被一

屋满了无数烛火，我变得惧怕黑暗，即使睡觉了，我也让烛火亮着。因着这个缘由，我总是在灯火前读书，直读到最最困倦的时候才上床安歇，可每回上了床，又是辗转反侧，不得解脱。

这一个秋天，官里的赏赐也格外地丰厚，中秋之夜，所有的女人皆是满珠翠，浑绫罗地婀娜摇曳于月光之，齐聚到御园里赏月。唯有我对公主殿推说不适，独自留在寝殿中’连小韶也被我打发去和一班不值事的小女们玩耍。

过去的那个夏天，每一个雨夜都是一场酷刑，在那样的晚上，每一滴饱满的雨都像是砸在我的心弦上，让我无法呼，像被扼住了晚，帷帐之，我忍着想要狂呼哭泣的冲动，每每挨到雨歇，已是冷汗淋漓，息着颤抖不止。

那夜之后，我再未跨解忧的门，将自己禁足于这殿丨的一隅。上的痛楚假以时日便可停歇，然心里便是痛得发疯，曰日啃噬我的心肺又如何？如果不用死亡来表示我的不平，剩的只能是白日里默不作声地让自己的心溃烂腐败，夜里再让自己的泪到心里去销蚀烂了的血，那一刻撕裂的痛反倒是让人能够片刻轻松。

除了看书，便是收书。怕去了那边，言语不通，风俗迥异，日更不好过。那些经史集，大家之言，自是不用我来烦心，也不是我一向喜看的。我要的，被遗漏的、被忘记的、被排挤的、被掩藏的、被禁止的……这样的书多是新近发现，譬如翻修老宅时在墙里翻来的，盗墓贼从古墓了带来卖到黑市上的，或是豪富人家祖上私藏的^

忽然想：毕竟是幸福的。在冷的岁月里，常常企盼能有一卷在手便可地狱变天堂，竟不能得。如今，再难得的书，靠着中的渠也都不难，甚至是皇家秘存的，有些也可誊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