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香尘落梅溶溶夜映楼台。
谁家见月能闲坐何闻灯不看来。
其时一明月涌东方照得天街如。遍悬挂灯看灯的人一片笑声和那十番萧鼓成一块。那红楼画阁卷上珠帘。玉人婵娟倚栏而望。衣香鬟影掩映霏微。真是“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早节序江南风景最是**。李俊等五人赏玩了一回闻得樵楼上有三座鳌山一奇巧同看灯的人拥至府前。果然火树银照耀如同白日。吕太守与同僚官在楼上饮酒面笙萧迭奏炮横飞把人挤得脚不踮地像在空里走的。
李俊又看了一回转到大街东一座酒楼上坐定。酒保摆酒各肴馔传杯送盏吃了一会。那时约莫有二更天气倪云、青:“我们好城去了。”狄成:“这般良辰景金吾不禁;城门自然彻夜不闭再坐坐何妨!”李俊此时也没了主意不肯动。倪云、青立起来:“你们再饮几杯。我两个先到城门边等候。”楼去了。少时只见两个穿青衣的人走来把各人一看:“认东山郭大官人在此饮酒原来不是。”摄转便走。李俊、费保只顾饮酒不放在心上。又有个老儿领一个貌女拿着厮琅鼓儿走到桌边个万福顿开香敲着相思板和鼓儿唱两支曲。虽非绕梁之音却也浪浪的可听。费保伸手去钞袋中摸一块银赏他约有二钱多重。正要递过去忽听得楼声喊三五十个公的都拿短蜂拥上楼。李俊、费保、狄成见不是推倒女郎踢翻酒席要寻去路。那公的已到边鹰拿燕抢的来。李俊三个措手不及都被拿住把麻绳背剪绑了推楼去。酒保听得楼上厮闹飞也赶上只见碗碟都打碎酒肴泼满。那唱曲的女还在楼板上叫疼爬不起休题。
却李俊、费保、狄成被公的拿了一步一打府门。那吕太守早排公位坐在上面银烛辉煌两边立着如狼如虎的兵壮。李俊三人带到堂前都直的立着。吕太守喝:“你们是梁山泊馀党重谋不轨今到法堂之上怎么不跪?”李俊:“蒙圣恩三降诏书招安北征大辽南剿方腊多曾替朝廷力。不愿为官隐居安分不曾犯法为甚要跪?”吕太守:“盘踞太湖。不遵宪示翻丁乡宦家人坠明是造逆还要辨!”李俊:“那太湖是三州百姓的衣饭碗你为一郡之主受朝廷大俸大禄不惜百姓反作权门鹰犬禁作放生湖平分鱼税。我等不过为百姓公愤今拿我来待要怎的?”吕太守:“现奉枢密府明文登州反了阮七、孙立饮州起了李应、公孙胜。凡是梁山泊馀党都要收官甘结故此拿的!”李俊:“就是枢密院也只取收甘结不会无故擒拿!”吕太守没得冷笑:“你若知事的我不难为你若再倔申结连李应、阮七等造反解到东京。且去监!”李俊还要折辩被众兵壮推佣监不在话。
且倪云、青先酒楼走到城边见一起公的执着火签分付守门人役:“奉太爷的钧旨城里有细埋伏快把城门封锁!”二人听见了慌忙得城那门早闭了。吊桥边撞见童威、童猛:“李大哥呢?”倪云:“还在哪里吃酒。我二人先到门边伺候刚走到门见有细埋藏快把城门封闭抢得来。”童成:“大半蹊跷了如今怎么?且到船中去。”四个到得船里一夜不睡。到天明同到西门。门已开了早有人传昨晚灯市里拿得梁山泊盗三名监了。四人听得吃了一惊。童威:“不知虚实。但今早不见来必然有缘故。人多不便你们住在船中我去打探个实信回来。”就分了路。
童威走到府门纷纷扬扬都是这般。童威竟到狱门。那牢们凡有人监不得亲人通信要那常例钱。问了备细放童威监。李俊、费保:“兄弟果应你的言语。那太守的气像是要启我们的东西哪里有得给他!”童威:“事已至此且糊应承。待我去竭力寻来挣再作理会。我边带的盘缠取来先俵散与众牢教他看觑。”有十多两递与李俊:“我且去安弟兄们三日后再来。”罢走。回到船中与众人知面面相觑。童威:“且到家中收拾起来约三日要到这里的。”真个是有兴而来没兴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