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下意识想把戴着手铐的手放在桌上的,但刚刚抬起她又自卑而又敏感的垂下,微微低着头。
“不这样安排,他进不来。”蔺尽以开口说话了。
苏藜不语,她其实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乔霈屿,更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才好。
默了片刻,她才低声问,“你身体怎么样了?”
乔霈屿唇角带笑,“好多了,你不用担心。”
蔺尽以倒没有给他们叙旧的机会,先说起了这个案子,他昨天又去走访调查,还去了趟交警大队那边查了苏藜所居住小区附近的监控,确实有了新的发现。
周子牧那辆车在晚上八点左右经过小区附近,便证明他停放在小区外的车子是八点多就到了。
而那晚苏藜回去之时都已经十点多了。
倒也符合周子牧说她一直在楼下等她的说法。
只不过那晚他的车因为违规停车,被拖去了交警大队,车上有行车记录仪,周子牧是八点四十六下的车。
据悉,那晚外面的气温是零下十六度。
他车子停的位置,就在小区对面,苏藜从外面回来他就算坐在车里也是看得到的,何必要在楼下等呢?
这不合乎常理,毕竟穿再多,零下十六度下,等两个多小时,那晚还在飘小雪刮风,谁能扛得住那么冷的天。
但这样的推断还需要更多的作证,蔺尽以问了她几个问题,最后道,“事发前的一个星期里,周子牧是不是也找过你?”
苏藜点头,“嗯,找过,那次……是在楼道里,他想……被我推下楼了,我开门回到家才躲过去的。”
“你家里那个是智能锁,密码和指纹都改过吧?”
“嗯,其实他并不知道我家的密码,连指纹都从来没有录入过,所以,我也很奇怪,他那天到底是怎么进去的呢?”
爬窗也不太可能,天冷后,冬天的阳台窗户她都是锁着的,也就她在家时,偶尔会开窗透气。
何况她住在七楼。
说这个案子时,乔霈屿也有参与,但说得不多。
他对这个案子只了解了个大概,但那天具体情况,他不清楚,也没去问。
本来是想进来探望她时,听她亲口说的,但奈何没有进来的机会。
而且,想起蔺尽以给他看她的心里诊断报告时,他心还是会揪一下。
尤其是那备注栏里的一行字:有自杀倾向。
的确,起初那半个月里,苏藜的精神状态真的差到了极致,不敢睡觉,终日恍惚的坐在那发呆,东西也不爱吃,别人问她什么,她双目都呆呆的。
只有提到一些关键性的词,她才会有所反应。
那模样不管是谁看了,都会心疼的。
心理医生说她本身就很脆弱,也不是经不起打击,就可能是经历了太多,把她曾经高高夯筑起来的城墙一点点削弱打薄,到如今,已经不剩什么了。
里面只有一个孤伶伶的她而已。
她小时候也是被父母呵护在手心里的宝贝啊,可以肆意撒娇,可以无理取闹,不用看任何的脸色。
但父母的意外,爷爷奶奶的离去,叔叔婶婶的磋磨,将她所有尖锐的棱角都磨平了。
她不得不乖,放低姿态,将自己的内心封存,裹成小小的一团,只为了苟延残喘,活下去。
可后来,她又觉得或者好难,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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