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5)

这十二分来得快去得也快，在她拜访完陈家的棚区房后迅速减成了八分，在堂文化站遇到顾北武后只剩五分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他对她微笑的时候她脑中一片空白，脸得自己都心惊。陈东海肯定也看到了，当时就不太兴，送她到23路车站后转就走。她甚至本没留意他走了，一直坐到了终站被售票员促车才如梦初醒。

等双方在人民公园相亲，见陈东海材大五官端正，钱桂华五分愿变成了七分。再一了解，他大哥是同济大学材生，去了新疆建设油田；二哥是财经学院（立信会计专科学校）的财务工作人员。虽然陈家是一九二七年才从宁波迁来的，但他爸爸陈老先生是个人才，最早给潘序1的立信会计事务所看大门，随后凭一手好字了办公室，解放前就自学成才了会计师。他家一直住在棚区，那是因为陈老先生替国民党审计过抗日国捐款，有历史遗留问题，每次分房他都写信给组织自动放弃。觉悟，有回报，不然陈东海也不了菜场工作。家况了解完，七分愿变成了十二分，介绍人倒回提醒她姆妈：小姑娘不要表现得太。

斯南我是谁我在哪我在什么

的大事。

斯江觉得奇怪，有一天就问她：“小婶婶侬屋里是公房，适宜格，为撒要来阿娘屋里？（三婶你家是公房，最舒服的，为什么要来阿娘家？）”她没去过，但是一直听三婶念叨，公房宽敞明亮，还有自己的卫生间和厨房，灵得不得了。

钱桂华听着就不舒服，她来万街的原因说不得。她弟媳妇跟她差不多时间怀上了二胎，她姆妈要留在黄陂路服侍媳妇，女儿这顾不上。她自己却早早地请了三个月病假想赖过这个三伏天，有姆妈在还能装装样，没姆妈在要自己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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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后钱桂华日实在舒坦，区蔬菜公司分的公房面积不大，五脏俱全，独立厨卫用起来不要太舒服。她在纺织厂也很快调到了后勤门，不用再翻班，工资翻了三倍。这次搬到万街，她一百样不乐意，上厕所要用桶，臭烘烘的不说，起码要提前五分钟宣告，老的赶着小的慢腾腾楼去，好几次急得她崩。忒，又要倒收拾，邪起（非常）麻烦。睡觉也是大问题，陈阿爷靠窗给她搭了张木床，午开始西晒，到了夜里哪里睡得去。陈东海特地把家里的电风扇拿了过来，对着她一个人。陈阿娘专门留一瓶冰给她席。她还是得吃不消，半夜一只脚蹭在跑来服侍她的陈东海的肚上，压低了嗓门抱怨日没法过。十一个平方米的小房间里，这抱怨连斯江都听得清清楚楚。

斯江我觉得可。

至于嫁去的三个女儿，陈阿爷是不着也不会的，自然忽略不计。所以对于三媳妇钱桂华的再，陈阿爷很兴，大手一挥，十张大团结发去补充营养。可惜媳妇却不领。

钱桂华祖上五代都是上海本地人，从小住在黄陂路的石库门房里，虽然也是祖孙三代挤在一起，但独立卫生间小而全，盥洗台桶浴缸一样不少，她读书不好，一见书本就疼，每逢考试就发烧，勉熬到初中毕业，看哥嫂脸在家吃了几年闲饭，被父母了纺织厂，三班倒苦得要命，一个月只有十二块工资，一听介绍人说陈东海在菜场工作，她心里就有了五分愿，谁都知宁菜场不官场，油莫牢牢（很多）。

不久介绍人一脸鄙夷地转达了陈东海的话，告诉她那个顾北武是他大嫂的弟弟，还是个中生，已经因为打架过几次派所。她当晚就吃了姆妈两记耳光，哭着对着伟人语录发誓自己没有别的想法，就是觉得陈家太小太破住不。她姆妈倒是信了，毕竟不是封建社会也不是旧社会，哪里来的一见钟这事呢。又过了几天，介绍人说只要一结婚，陈东海就能申请分房，单位新建的公房，还能想办法帮她调动岗位。那消退成五分的愿，又立刻变回了十二分。

前年国家开始宣传“一个不少，两个正好”的人政策。陈阿爷给三个儿传达了中央神：老二陈东方生了两个儿，已百分百达标，应该全心全意建设社会主义。老三陈东海只有一个儿，达标百分之五十，离“正好”还差一步，要努力为国家提生产力。老大陈东来人在乌鲁木齐，和在阿克苏的媳妇顾西，虽在同一个新疆，但相距千里，一个月才在一起两天，这三年颗粒无收有可原，但既然有了斯江这个半边天，更要抓机会创造另外半边天。

顾北武顾斯江也蛮好听的伐

作者有话要说：万紫千红总是，上影厂1958年品，张瑞芳孙临主演，拍摄于金司徒庙，因为这电影，金司徒庙后来改名为万街。上影厂在万街有个演员宿舍。

第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