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2/4)

“真漂亮，谢谢姨娘，不过我还是要生气的。”斯江说完鼓起了腮帮，活像一条小河豚：“再好看的裙也不能收买我。”

这边顾阿婆赶伸手去抱她，嘴里不住地哄她，斯江却现学现用，把阿娘说钱桂华的话甩给了顾南红：“姆妈肯定不嫌阿妹丑，姨娘侬勿会港闲话呢，就少港，最好覅港。吾生气了！（姨妈你不会说话就少说，最好别说，我生气了！）”

顾南红你们懂个，老娘穿喇叭化烟熏妆的时候，你们连时尚是什么都没听说过

这连顾北武都扬眉瞪地说不话来。顾南红波转，笑盈盈地说：“我早猜到顾西不肯回来了，她是嫌斯南太丑怪，丢了她的脸。我不嫌，只要是女孩我就喜。”

“妈，你别拿我跟顾西比。”顾南红抬起，了年轻时睥睨万街的傲然：“她呀，一辈都在梦，走一步悔一步，就是个四不像，只有陈东来那老实的蠢男人才被她牢，能住陈东来已经是她这辈最大的运气了。”

“大姨娘1！侬覅抢我阿妹！”里面陈斯江光着脚跑了来，扑到顾北武上：“阿舅，阿舅，侬带吾去新疆，吾要去寻爸爸妈妈，要寻阿妹。”她扭过又冲着顾南红叫：“阿妹勿难看格！阿娘港有宝宝生来的时候会老，过几个号（月）就好了。姨娘侬勿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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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阿婆吓了一：“你男人跟着你来，怎么不一来？！”

“来什么，我还能在万街偷人？！”顾南红哂笑了两声：“他其实是被老四打怕了，不敢来。”

三个人说了半天话，顾南红看看钟：“我要走了，老赵还在堂等着呢。”

小剧场

顾北武了眉心，自己的亲，他还能怎么样呢。

陈斯江我有一个奇怪的亲戚。

顾北武唉，女人

陈斯南我有一个奇怪的亲戚可能会变成姆妈

“好了，姨娘不说了，囡囡不要气啊。”顾南红笑着了把斯江的小脸。斯江不乐意地转过，也不要外婆抱，只搂了顾北武的脖，看到桌上的三条新裙，才扭过问：“裙是送给我的吗？大姨娘。”

顾南红装成很张很苦恼的样：“那斯江你说，姨娘怎么你才能不气呢？吾老喜侬

看到自己老娘目瞪呆一脸惊吓，顾南红若无其事地拢了拢鬓边的发：“对了，你们跟顾西说，她要是不想要她家陈斯南，送给我好了，我家正好缺个姑娘。”

谢支持万街。

么样呢，顾阿婆也说不清楚。她两个女儿，西更漂亮，可十几年前南红才是万街最时髦最风的那个。西气不过，又不屑和别苗，别也别过不过，只明里暗里讽刺她慕虚荣。她娘的呢，打也打过，骂也骂过，但也拦不住顾南红偷偷用夹蜂窝煤的火钳刘海，挡不住她自己裁衣绣旗袍，十六七岁的人天天往隔上影厂拍电影的棚里跑，还逃学去偷看什么《魂断蓝桥》的外国电影，真的是魂都断掉了。明明是她生她养的女儿，却总说只有方太太能理解她。陈阿娘背后嚼也没说错，要不然顾南红怎么就为了那些漂亮东西嫁给海员了呢，天晓得那个海员只请她去德大吃了顿西餐，国泰看了场电影，另外送了一支红给她，才见了两次面还是三次面她就敢偷了本去结婚。

“是啊，漂亮吗？”顾南红拎起那条鹅黄底白圆的裙表功劳：“这个泡泡纱的料外面买不到哦。姨娘给你了蓬蓬的泡泡袖，你看，腰上这个大大的蝴蝶结还可以拆来，裙摆这里还加了一圈白丝边，你穿上后转几圈，保证好看得不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姨娘扬泰苏北扬州泰州地区方言称呼姨妈为姨娘。

第17章

补充说明以前嫁海员是很多时髦姑娘的选择，一来海员工资，二来海员家属不用乡，三来海员能偷偷摸摸带回很多舶来品。魂断蓝桥是四十年代在上海放映的，五十年代又传开来，六十年代初期曾经成为青年们津津乐向往的“时髦”。我围脖上会放五十年代末的上海电影画报，其实还是蛮时髦的。

顾北武哈哈大笑起来，抱着她原地举转了两圈：“我家斯江富贵不能，说得好！”

顾北武噗嗤笑了，自去边上倒了杯冷了几：“五十步笑百步。”

街坊顾家大姑娘最可惜，嫁到复兴岛了海员的老婆。

顾南红了气，慢条斯理地说：“那我把话给你们说清楚好了，我呢，一不偷二不抢，也没叫男人从国外偷偷摸摸夹带，就是归原主而已。妈你还记得伐？老早有个电影公司请我去参加活动，我缺条裙，方太太借给我一条。顾西偷偷摸摸穿，勾在五斗橱上扯坏了，你拿去几次都没师傅能织补，后来也没机会还。这次翻箱底翻来，我索改成条吊带睡裙和两件那个，还给方太太也算结了。这有什么人能举报？穿着睡觉的，谁还能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