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妹俩电话里吵足一刻钟,互相摔了话筒。回到宿舍,红着圈的顾西看着忐忑不安的陈东来,突然就无比定起来。
,不知怎么,他突然想起那个大雨天,方树人像只受惊的兔一样的背影,不由得就笑了起来。
顾南红被她暴风骤雨骂了一通,脾气也上来了,她声音不响却句句见血:“北武什么关我事,他二十六岁不是六岁。你自己发神经,好好的音乐学院不去读,跑去新疆,你敢说你没悔青过?没后悔你让家里给你寄那么多包裹?谁走的时候喊得震天响哦,不姆妈一分钱。老四现在为了你一家天天想办法钱,他要有事也是你害的呀。你自己没用,只能吃娘家,这面架端着有用场?里都没了。你过去十年唯一对的事就是把斯江送回上海养,看看斯江现在多好?老二得难看一就要变小新疆?跟着你吃沙?我好心好意拉你一把,你还腐朽腐蚀呢,脑有病!”
一熊熊怒火从顾西腹间升起,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顾南红!侬脑瓦特(坏掉)了伐?我女儿姓陈,是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命都差没了在火车上生来的,凭什么给你养?我再穷再苦也养得起养得好!你不要想用那资产阶级腐朽思想腐蚀我的女儿。她们绝对不会像你这样社会的蛀虫!北武都要被你毁了,你知不知他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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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一怔,心里五味杂陈:“嗯。撒?”
顾南红单刀直:“你们那里穷得要死苦得要命,不要拖累小囡。你把老二给北武带回来,我帮你养,一分钱也不要你的,保证养得不比斯江差。你夫妻俩个哪天回上海直接领走,我一句闲话都没。”
屋里女同胞们笑作一团,差错得了好看的面料开心,和小顾发生了让他脸红的金钱关系更开心。大家越看他越,脑里把自己在上海的妹妹侄女外甥女统统过了一遍,想起自己的对象或人,不免又人比人气死人。
“斯南小囡乖得来,我们这么吵她也睡得着呀。不像我儿哦,四五个钟不睡觉,睡一个钟就醒一次,简直累死我!”
顾西心里咯噔一声,自己公婆家的事,好像外人比她还清楚些:“不送回去,斯南就留在我边了,总不能样样靠爷娘,老人家年纪也大了。”
“可不是,我们住在隔从来听不到小囡哭声的。那天斯南被忘在教室里几个钟都没哭,不然林老师老早发现了。”
看陈东来又要回乌市,夫妻俩还没空好好说过几句话,顾西只能先放对顾北武的教育大计,把斯南托给舅甥俩带去卖唱换,留丈夫问话。不巧上海来了电话,却是五百二十年不联系的顾南红打来的。
顾西维持着笑容:“是是是,你说得对,你说的都对。”那么怀斯江的时候她吃那么辣,生来雪白粉又怎么说?
顾西正在筹谋这么挽救失足青年,一堆人拥了来七嘴八。
“西啊,你真是有福气,老公嘛什么都会,卖相好工作好。斯江嘛漂亮懂事,斯南才三个月就不吃夜了,还有小顾这样的阿弟。哎呀,你们不知我那个兄弟,真是不谈了,一天班也不肯去上,天天梳着阿飞,副墨镜压路,大雨天墨墨黑也,十三伐?”
“斯南你也送回上海养伐?只好靠外婆了吧?听你们老陈说他爸爸好像心脏检查来不太好?你妯娌好像也生了个女儿还要你婆婆帮忙?”
斯江瞪圆了:“姆妈!我也要留在姆妈边!我要和姆妈妹妹在一起。”
“你爸心脏怎么样?怎么不早跟我说?我还是听别人提起才知。”
“西,我是南红。”
“覅瞎三话四,你好好回去上幼儿园,上要去电视台排练国庆汇演节目,少年的老师让你八月二十号一定要回去,你们几个小朋友要到机场给外国领导人献,到时候看得到大飞机。”顾西佯装生气板了脸。
哄笑声中,顾西抱了抱斯江:“别瞎说了,大人的事小囡不要,去玩吧,好多人等你房呢。”
——
一片惊叹羡慕声中,斯江喊:“那姆妈你把妹妹给我们带回去,外婆有,外婆和我一起照顾妹妹,还有舅舅,我们三个人照顾妹妹!”
斯江低亲了亲依然睡得呼呼的斯南,挤人群去玩了。接着无数真心的不真心的赞和羡慕砸得顾西转向,连脚上的疼痛都减轻了许多。可惜这里没电没电视机,她是看不到女儿有多风光了。
“疹不要,都结痂了。这是西你怀的时候酸的啊腌货啊吃太多,毒气太大,母胎里带来的,发来就好了。将来肯定也是个漂亮小宁,这五官看着就像小顾,线老的,鼻多哦。”
“上班路上
顾西勉六颗牙:“嗯哼,是蛮乖的。”哪里就几个钟了?明明是半个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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