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短柄斧(3/3)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钱鹤的声音在颤抖。她知这是明知故问。

林楚一左手背上，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早已愈合的浅疤痕。「这个早就有了。」

是的，早就有了。可是是什么时候？

腹彷彿被人猛击一拳，钱鹤双一，跪坐在地上，手中沾血的短斧被摁到甲板上，发「哐当」一声响。

她低，看着自己右手小臂上那个写实风格的一字螺丝刀纹。

「海王星」号发动机舱里，陈永光恶狠狠地把她握着螺丝刀的右手往上抬，端被打磨得无比锋利的螺丝刀「咔」地一声，船舱的木板隙里。

整整半截螺丝刀都了去，削掉本在熟睡的林楚一的左手手背上的一块。

胃翻涌，钱鹤开始呕吐起来。稠的溅到一旁的尸上，林楚一抱着她，将她发往上撩。

直到胃被排空，钱鹤才停止呕吐。林楚一半跪在她后，轻轻拍打她的背。

嘴里是一阵恶臭，是属于「海王星」号发动机舱里的血腥味、汗臭味和机油味的混合。

五年了，钱鹤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在林楚一里时时刻刻都散发着这味。

柳琪脑袋上的狰狞裂，此时看起来也像是一张咧着嘲讽笑容的。

绝望让钱鹤想转推开对方，但四肢已经没有一丝力气。林楚一从背后抱着自己，她上带着沐浴的清香。「没事了。」她轻声。「都过去了。」

「你说得对。」钱鹤泣，「这个纹蠢死了。」

「嗯哼。」

月光照在平静的苏禄海上像面镜。理完柳琪的尸和血跡，钱鹤走上驾驶室，林楚一正在设定航向，听到门被打开，她转过来。

九年了，有些东西从未改变过，比如这张脸上形状緻的鼻梁和微微翘起的嘴。

钱鹤呆呆地注视这张脸，嘴里发苦。大的悲痛涌，开之前她死死地抓住门框。

已经没什么可輓回的了，她很清楚。林楚一为了能跟自己撇清关係，甚至愿意让血脏她的手。

现在谁也不再欠谁什么，林楚一挥起短斧那一刻，她劈开的不是柳琪的颅，而是这段缠绕着自己的关係。

「你让律师把文件发给我。」钱鹤开时，嘴仍颤抖着。「要签什么，我明天就签。」

她以为林楚一会如释重负的表。但穿着黑裙的女人一愣，脸上浮现的却是另一神。

钱鹤到困惑，但她还是继续说：「房，基金，你要怎么分随你。想要的话，猫也归你。」说完，她用手使劲睛，好像是想把泪开关摁住似的。

「猫本来就归我。」林楚一轻声。「你打算什么时候报警？」

「要先回港，我得先酒吧，假装恍然大悟地去打听失踪的朋友。」

「好。」林楚一回过，开始设定航路。

钱鹤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对方光的后背。那我没时间送你回酒店了。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