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3/3)

溅去一米之远，又将于曼颐整个人浴血里。她为了不让血里而闭双，又在觉鲜血停止涌后慢慢将睛睁开。

她的对手终于倒了，倒在一片血泊里，于曼颐的也慢慢丧失了力气。然而她手里攥着那把匕首，一时间没有放——这是她一次从别人那里抢东西。

没有人教她，没有人告诉她，是她自己抢来的武。

于曼颐攥着匕首，方才车辆翻倒后被挤压的膝盖又开始隐隐作痛。这世怎么总是和她这只膝盖过不去？她慢慢跪满地淌的血泊里，又过了一会儿，连自己是谁，在这里什么，要去哪里，都不知了。

她的大脑从未验过这样纯粹的空白，上一次经历这样的空白，或许是刚从母亲腹中脱胎。

于曼颐在血里一直跪着，衣服开始血，那些血一直顺着她的衣服往上爬。远的枪炮声逐渐停止了，这是战斗短暂的中场休息。于曼颐现在觉得那片战场也没有什么接近不得的，反正她这里，也刚刚造一尸。

她在这亘古的洪荒和空白里跪到边传来脚步声。于曼颐已经有了动的本能，她知这个脚步声没有威胁，但她也不知什么别的。她现在什么都不知。

那脚步声在她正前方停，除了一双靴，于曼颐还看到了一支比她的枪得多的枪，立在那双靴旁边。

“很惊喜。”那声音说，也熟悉。她怎么到都是熟悉的声音？她作为一个地主的小，熟悉的声音也太多了。

于曼颐无声地动了一，表示听见。

对方对她的不屑一顾表示理解，短暂停顿片刻后，那声音又问：

“所以，你是谁？”

怎么？她熟悉人家，人家不熟悉她。于曼颐又无声地动了一，想开回答时，却乎意料地张不开嘴。

她是谁？是啊……她是谁？

她一时想不答案，所以选择不开，而且她觉得不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想不开就不开。

果然，她不开，对方就只能迁就她。于曼颐低着，听见那人叹了气，抬了声音，再度询问：

“火烧于家，是你？”

有些遥远的记忆袭来，于曼颐恍惚片刻，想，对，火烧于家，是我。

“抄写无线电，是你？”

抄写无线电……也是我。

“领导罢工是你？”

这个推辞不得，是她，那件事主要归功于她。

“刚才杀了叛徒，是你？”

……

于曼颐终于抬起，抬声音，：“是我。”

“很好！那你是谁？”

我是谁。

我是谁？

我是于曼颐，绍兴于家的二小，在于家大院生活了十六年，许给了我外姓表哥，要他的妻。

可他后来说我封建，他要和我退婚，我也不成他的妻——那我不他的妻，我又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