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雪纷扬的天地间毫无掩饰的失声哭泣。从骨里透来的冷意和绝望,如
犹记得苏灵郡带着他走在朝云发的晨光,在沾满的山谷里采药装满药箧,他在漾着月光的河岸边,与他坐在晚风中唱诵歌谣,山林里松涛如海,落如霰,木屋中香炉青烟袅袅,皎皎如月。
柳思卿的眉和对他全的温柔不断在前织浮现,日影飞去,惶恐与无助早已浸透了他的心底。
他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昆仑山上,他看见了廊前盛着的白梅,铜铃被风的叮铃作响,远辽阔的天空,有成群的飞鸟掠过。
他不会忘记在救自己回来的前两年,几乎每日每夜都会被梦魇所缠,那时候的苏灵郡半步不曾挪,总是把他抱在怀中,直至把他哄睡着才肯松手,他彻夜不眠的守在他旁,言笑晏晏,温和恬淡。
初弈背对着苏灵郡缓缓睁开,他的睛里看不喜怒哀乐,他不敢再去看苏灵郡痛苦的神,他害怕自己会有那异样的绪。
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他已经无时无刻不在忏悔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可为什么还会是这样,他居然成了杀害柳思卿的帮凶,如此罪孽,他要如何饶恕自己?
“先生,你带灵郡走吧。”他哭喊着,泣泪如雨,“这世间的疾苦,我尝够了,也不想再尝了……”
“先生!先生!”他哭的痛彻心扉,泪把他的睫糊成了扇状,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伸手去挖掘地上的冻土,像是不知疲倦一样,如铁的冻土渗了他的指甲,从指里来的血,滴在雪中,然后又斑驳的开,如同一朵盛开的梅。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苏灵郡的哭声从细微的呜咽逐渐变大,心里最后的防线轰然坍塌,他无法再多说任何一个字,只是不断拼命摇着,全抖得如同一片风中落叶,泪滴在了他前的衣襟,了一片,他在寂静的屋中放声大哭,仿佛要哭完多年来一直藏着的委屈。
海里,挥之不去,也无法放弃,他回忆着在九针逃亡的日,憎恨如海般将他吞噬,他知自己的目的,那五年来,是过得如此艰涩难熬,然而每当他看到苏灵郡熟睡的侧脸上,那异样的觉便会慢慢抚平他激难安的心。
“让开!”然而苏灵郡像是没听见似的怒喊了一声,他发了疯似的推开了初弈,冲了外面的雪地,屋外的雪相比之前,已经小了很多,飘零的雪落在他的发间,他赤着脚,忽然有了一轻微的幻觉。
光浩,或许确实能够抚平一切,可那样的仇恨,让他如何能够放弃?
苏灵郡的牙齿在止不住打颤,他怎么也抑制不住发抖的,红的眶里,有晶莹的在打转。
事到如今,两个人已经再也回不到从前了,说再多又有什么?初奕神涣散的望着屋外满地的雪,倏然一缕寒风开了他宽大的外袍,他握住冰凉的手,神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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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白素清为什么要把灵枢给你吗?”初弈没有看他,只是微微侧脸,声音冷淡,“因为他想把所有的一切,都推脱给你,他早在六盟刚成立没有多久的时候就查到了我们。他一直在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找一个适当的时间,你怎么不想想,他千辛万苦得来的宝,为何要给你?
“如果真相都是自己想要的,那还会有谁想要去刻意隐瞒真相?”初弈看着他,声音温柔了些许,“我知,这不是你想要的,你不是故意的,世事皆如此,无法顺从心意。”
“你苏灵郡,不过是他借刀杀人的刀。
“你怎么不去想想,既然是除掉门,为何只派你一人,又为何告诉你这是绝密?”初弈的声音越说越沉了去,“因为,没有人知你是他白素清的弟,这世上,真正知你是他弟的又有几人?即便你日后了事,他也可以推的一二净。
最害怕的事终究是发生了,他开始贪恋苏灵郡带给他的一切,他沉溺于他的温雅,不可告人。他必须要终止这样的悸动,是以,他暗中联系了属,决定在那天假装劫走自己,他要逃避,逃避他对他不该有的愫。
绿蚁新醅酒,炉里的火温柔的烘着他的小手,柳思卿就坐在旁边,笑意的看着他,对他:“我们家灵郡是先生上辈求来的福分,是上天派来的仙。”
先生……先生……
他闭上,泪滴落在雪地上,砸一个小小的坑,时光静默,寒风呜咽。
“先生,对不起,对不起……”他抱住嘶喊着,重重的跪了去,绝望淹没了他,他无法释怀,终于彻底崩溃在漫天大雪中。
他罪不可恕。
“仅此而已。”
天寒地冻,那些逝去的时光,再也无法回来。他赤脚踩在雪地里,每一步,都如冰锤般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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