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你也不必过于担心,早时我从后山过来时就听人说什么大师兄回来了,我还当是哪个小自封的大师兄,想来,便是那姓赵的回来了。”
“不扎了,我忘了在哪里扎。”
雀熙目中尽是从前在飞云峰时大师兄的模样,不绝怔了神,就连语调都回去了当初对大师兄说话时的嗔。
除却废了半的功力,其记忆也丧失了大半,他甚至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了。
惜槐弯了弯,由雀熙拽着往外走。
他没有甩开她的手。
师叔话音落,满殿哗然,就连雀熙和人群之中的赵既怀都没由得后退了一步。
老师伯每日日间巡山戒备,心思都提到了嗓里,夜间还要替弟温习功课,那时他的剑修又到了瓶颈期。如此日复一日的劳,有日,师伯终于走火了。
他甚至反握住了她的手。
相传飞云峰建峰初始,经历了八方混战,四周觊觎飞云峰者云云,飞云峰上老一辈师叔又伤亡众多,唯剩了个唤“周院”的老师伯。
“师父有办法?”雀熙惊喜。
她的手心自然地攀上了他的腕,轻声安:“大师兄不用害怕呀,师父他们都不会害你的。”
半是试探,半是安抚地轻轻挂在了他的指尖:“不离开,我陪大师兄。”
这般离谱的事也就那不靠谱的师父得来。
那郎中采用针灸之术,在周院师伯的后颈寻得了七位,经过了七个日夜的医治,最终,周院师伯不仅恢复了记忆,连功法都突破了瓶颈,直接再上了一层楼。
雀熙不满地放茶杯,杯底在木桌上掷得清楚:“师父,大师兄好歹也是你徒弟,你多少念旧吧?”
柳霁慢声慢调地从袖中取了一卷布轴摊开,目细不一、短骇人的银针呈一字排开。
大概是对几位师伯手中银针的畏惧,她又是他在此唯一熟识之人。
“非也,非也。”
雀熙悄悄敛呼,视线是带着笑的,微颤的睫却暴了她的心绪。
柳霁颔首,起背着手在屋里踱步两圈,思索良久,回:“你能肯定那姓赵的不是在故意骗你?”
“就因为是我徒弟,我才了解这人,你明面上看他一,实际上他心思藏的可了……”柳霁嗬了声,瞥雀熙脸上愈发不满的神,这才止了声。
从大殿走时,柳霁低声嘀咕:“还真失忆了,不是装的啊。”
耳闻两位升仙师兄回来,前来围观的弟将大殿围得不通。
旁的犷师叔率先捻起一针:“略知一二的意思是,我们都记不住七针的位置,所以一人扎一针。”
……
他换得了从前在飞云峰时的装束,青衣袍,仍是俊逸无边的相,眉宇中的青涩褪去不少,更显仙绝。
针最终在相差一毫停。
柳霁笑呵呵地望着这两人牵在一块的手儿,一边捻了最的一针走近。
他背着手,绕着茶盏思量了两圈,脚步停:“你说的那仙界之事,我是帮不上什么忙,但你若只是说要帮既怀寻回记忆,我倒兴许有些法。”
雀熙怔了片刻,恍然想起是今晨几位师叔都这般唤她,便笑着走前一步,指尖。
惜槐抬,便对上那得能和他的小指一较的针正对而来,他的神讳莫变化,最终没有躲避,只弯了角,温声:“有劳师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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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熙无法,只能拉着惜槐在山上逛,试图在往日生活的痕迹之中让他回忆起从前。
柳霁抡起臂膀,大有要用这针戳死前人的气魄,但惜槐始终没有躲避。
惜槐迟疑地看了柳霁一,目光之中尚留戒备,但形已不再抗拒。
“?”
“好徒儿,来,让师父给你扎一针。”
他走前一步,步伐微顿,回首:“小白可以陪着我,不离开?”
“不巧,那郎中所施针法,为师也略知一二。”
“大师兄回来了!?”雀熙惊喜。
柳霁捻着胡须若有所思地望着赵既怀:
……
“……”
“略知一二?”一脸忧心的雀熙眉心了一:“师父的意思是,手艺生疏了?”
“我当真要受这针?”惜槐在雀熙侧耳语。
柳霁临时变卦,是忘了位在何。
大殿之中,几位德望重的师伯围立一,人群之中,便是正坐着的飞云峰大弟——赵既怀。
那时,山上来了位姓陈的江湖郎中,郎中遍行九州,见惯了疑难杂症,对这失忆之症也是有所耳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