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3/5)

吓得不轻，他们大多是杨树浦路一带工人家里的老幺，上学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毕业了不肯上班也不肯乡，尽在街邻里惹是生非，小偷小摸调戏女青年串通货的事没少，吵相骂可以，打相打是勿来噻格（骂人可以，打架不行）。顾北武又是一位“老大哥”带去大杨浦的，只听说路老格（门路很广），辣手（手段厉害）。他们刚从派所来，谁愿意再去公安局寻死呢。禹谷邨班的群众一拨接着一拨，警惕都很，盯得他们心虚，最终支支吾吾灰溜溜地走了。

顾北武双手抄在袋里，笃悠悠地转过：“开门，方树人。”

方树人才跑开两步，只好尴尬地又回过去开门，递上信封后咳了两声：“这个——”

“借给你家的。”顾北武越过她往院里走：“你妈不是九月份要动手术？以后还我。”

方树人着信封咬了咬牙，袋里：“顾北武，你是不是——”

“是，坏人，坏事。”顾北武耸了耸肩：“斯江，走啦。”

“哎——来啦。”陈斯江跟玩伴们说了声再会，猛地最后一，心满意足地往顾北武跑去，才跑了两步猛地停住，一弯腰哇地吐了。她今天吃得实在太多太杂，刚吃完又活蹦，再一跑，把吃到嗓的好东西全呕了来。

趴在舅舅背上的斯江哭得泪鼻涕糊在一起，满满脸的汗，一步一回地依依不舍：“吾格黄鱼——！午餐——！呜呜呜——呕——”她心都碎了，好不容易吃到的黄鱼呀……

顾北武背着斯江回到万街，天已经黑了，六十三的文化站还灯火通明，几十个孩跑来窜去想抓住儿童节的尾。

“陈斯江！斯江！”三个男孩汗淋淋地跑了过来，最小的那个是陈斯江二叔的小儿陈斯民，咧着大嘴笑：“阿娘今朝烧了黄鱼焖豆腐，哈哈哈，侬没切着！（你没吃着）”

陈斯江哇地一声又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噎着回喊：“吾切了！切了关！（我吃了好多）”就是全留在了禹谷邨。

作者有话要说：陈斯江看见黄鱼我的心很复杂。

确有此事。为了防止少数女青年和海员偷偷在电影院发生晋江不可描述的关系，那个时代电影院门有设置检查员。

2梅林牌午餐罐是六十年代就形成系列的，七十年代畅销国外市场。

陈家是宁波人，顾家是扬州人，方家是苏州人。上海1927年迎来第一次宁波迁徙，有一度宁波人的人数超过了本土上海人。抗战时期苏北迁徙来的居多。大包邮区人民百年来一直相亲相也相杀。上海话阿拉我们其实是宁波话。我发音吾和侬是苏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