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3/3)

转达过她，这世间只有彻底打碎的，和重新塑起来的。

她和苏文一跪了。

他们不见故人，不城，连纸钱都是从上海买了带过来的。于曼颐侧过，看见苏文又拿了一叠折起来的小纸，竟然都是用铅笔、炭笔、钢笔，画来的游筱青的样。

于曼颐抬起，看见苏文一言不发地起火，将那些纸片一张张地丢了火里。

那些纸片很明显不是同一时间画的，有的甚至只是拆开的烟壳。那是苏文在广州和上海的日日夜夜里，在无数个工作的空隙里，用随手拿起的纸片画的他记忆里的样。他记忆里的游筱青，永远站在石桥上看落英。

于曼颐在这个时刻决定原谅苏文了，毕竟人的弱小和懦弱只是当的缺，而不是永恒的罪过。至于游筱青是否原谅，她自己会决定的。

于曼颐也低，将手中的纸钱扔了火里。姑娘坟上一缕袅袅青烟，游筱青的故事，终于在这里结束了。

苏文给了那黄包车夫不少钱，他一早带他们来姑娘坟，山以后还要带他们去镇上吃饭，后面这段路就稍了。车不会经过于家和游家所在的那片土地，但走到一河时，于曼颐还是叫停了师父。

“苏老师，你记不记得靠近城外河的那家布店？”她问。

苏文回忆片刻，他也不需要太久回忆，他们这地方太小了，位置加上什么生意，很容易分辨。

“记得。”

“从这过去，很快就能回来，”于曼颐又将纱巾上，“我去给她送个东西，你能否在这等等我？”

“哎，宋麒说……”苏文摇摇，“你去可以，但我要和你一起。师父，你再等我们一。”

师父面不满，苏文只能又给了他一钱。

时间太早了，门的人也很少，再加上雾气重，这都能帮着掩藏曼颐和苏文的行踪。他们步履匆匆走到那布店外，招牌没有变，门半掩着，门外放着刚拎来的桶，面还在摇晃呢。

于曼颐的嘴角在面纱面勾起来，她从怀里拿一个绣了的钱袋，里面装得鼓鼓的，全是钱，还有一枚金戒指。

她把钱袋拿给苏文，说：“苏老师，你帮我把钱袋，挂到那个桶上，行不行？”

苏文。于曼颐不得不说，苏老师有一个非常突的优，就是跑得快，他跑得真的好快，他当初怎么非要学术，不去运动员呢？或许会更有前途。

他用不逊于当初将尤红送去医院的跑速跑到桶边，捷地将那个钱袋挂上去，又跑回来。两人一一低藏在晨雾里，躲在墙边，看到布店老板娘很快走来，形在看清桶上的钱袋一瞬僵住。

她俯将那钱袋拿起来，里面的钱沉得她几乎捧不动。她打开钱袋，看到里面的金戒指，又抬四张望，似乎想喊，又控制住了。

“……傻姑娘！”她最终给了于曼颐这个称呼。

苏文和于曼颐偷笑起来。于曼颐在当地的名声不晓得变成什么样了，布店老板娘都知不能大声地喊，只能反反复复地在雾气里叫她：

“傻姑娘！回来呀，你来与我见一面呀！你……这钱袋……哎呀，傻姑娘啊！”